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今年看了两部香港电影。
但问题并不在于很多人诟病的题材陈旧,或者所谓的文艺与否。
前者像是一场虚有其表的盛宴。
后者则尤其缺乏张力。
然后似乎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一个人。
陈木胜。

似乎有这么一种印象。
纵使陈木胜并非所有的电影都拍得很好,但几乎一定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从《天若有情》、《新仙鹤神针》到《冲锋队之怒火街头》、《我是谁》、《特警新人类》,从《双雄》、《新警察故事》到《三岔口》,再从《宝贝计划》、《保持通话》、《新少林寺》、《扫毒》到《危城》和《怒火·重案》。
他的镜头里,满载的是香港电影的似水流年。
有十九岁的谢霆锋、二十五岁的冯德伦和吴彦祖,也有二十八岁的郭富城、二十九岁的刘德华和莫少聪、三十二岁的梁朝伟以及三十六岁的古天乐,还有四十岁左右正在当打之年的成龙、郑伊健、黎明和任达华。
甚至可以在岁月中,看到很多演员在形象和表演上,由青涩而至成熟。
比如刘德华从孤苦的华弟摇身而为军阀少帅侯杰,郭富城从富家子阿富成长为执着深情的孙兆仁,谢霆锋从青春叛逆的太子,黑化为桀骜的悍匪邱刚敖。
所以如果你重头再去看他的电影,真的或会感受到一种时光流逝的意味。
这是整个香港影坛的独一无二。

所以他的作品,其实映射着香港电影的成长与变化。
从悲情街头故事的《天若有情》系列发端,到正式确立其火爆动作风格的《冲锋队之怒火街头》,再到更上层楼的《我是谁》和张狂、肆意的《特警新人类》,从帮助成龙和郭富城转型的《新警察故事》、《三岔口》,到讲述情义两难的《扫毒》,及至终章《怒火·重案》。
从风格初探,到确立风格,再到转型和纵深探索。
这条路,他走了差不多三十年,但总共也只有二十三部电影作品,算不得高产。
而香港电影从黄金年代一路走来,大家一起高昂,也共同面对困境,包括同样去做过很多种电影类型的探索,比如他也去拍过喜剧电影《欢乐时光》、科幻题材的《全城戒备》、催眠题材的《双雄》以及奇幻喜剧《喵星人》。
但在陈木胜的世界里,始终执着的,还是情义与热血。
比如过了很多年,还有人在重复着《扫毒》的台词,「阿伟已经死了」,也还有人会一直记得,《三岔口》里孙兆仁的哀恸绝望,甚或还包括《新警察故事》里关祖的不归路。
这也是他的电影始终好看的原因。
因为不但运镜与动作场景极富张力,关于人性的探求和呈递也从来未缺。

陈木胜电影里的反派尤其出彩。
无论是《冲锋队之怒火街头》里的重犯「教授」,还是《男儿本色》里的天养生,甚或也包括《三岔口》里的杀手曲,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教授」和天养生,气场皆可凌驾于几大主角之上。
此外几乎每部电影,陈木胜都会有一场精彩的动作戏奉上。
《我是谁》、《新警察故事》和《宝贝计划》也自不必提,有成龙在场,场面动作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即便《双雄》这种催眠题材电影,片末的爆炸戏份,也迫力惊人。
拿《三岔口》来讲。
杀手用狙击枪射蟑螂,这个设计尤其出彩,有一种出乎意料的狂放和狂野。
又比如电影中有一场追逃打斗戏,疲惫而守规矩的警察、恣意而不按常理出牌的杀手,人潮拥挤、放大的喘气声与突如其来的套头肉搏,当真可谓张弛有度而又分外精彩。
你能感受到,这种视听感受,来自缜密和精确计算的设计,但呈递出来的效果非但紧张感十足,兼且又自然而毫不刻意。
这种能力和功劳,其实并不完全来自动作设计。

说回开篇讲到的两部电影。
电影《风再起时》想走文艺的路子,又似乎想要兼容商业电影的招数。
剧情缺失和颠倒主次的问题暂且不提。
就拿磊乐与南江反目的一场枪战来讲,就明显能看出,缺少铺垫和细节,最终更是草草收场,这也或与幕后主创的个人能力有一定程度的关联。
换句话说,如果电影能将这场重头戏进行充分延展,将事前的渲染和铺垫做足,将场面的调度做得更具张力,将细节处理得更为合理、到位,使之更具紧张感和压迫力,同时舍弃一些莫名的无病呻吟,气象无疑将为之一新。
而《断网》里面,程序员卓家俊小宇宙爆发的槽点暂且不论。
追逃场面的设计其实也颇见用力,甚至还专门搭建了一个红色管道和玻璃构成的平台以供双方施展,但无论是运镜、场面,还是剪辑,皆不如人意。
这些东西,其实都曾经是香港电影的传统强项。
再深说一层,电影是一种视听艺术,它与导演的审美、认知和镜像语言风格有很大的关系,这也是为何在不同的导演手中,甚至连演员也会呈现不同状态的原因。
就像郭富城以《三岔口》、成龙以《新警察故事》晋级影帝,其实并不是偶然。
若导演不懂得捕捉并呈递演员的深度表现,即便演员有这个表演能力,也只会是一场明珠暗投。
所以二人封帝,陈木胜导演当可居功。

对比当下再看。
香港幕后电影人力量。
日渐凋敝。
而没有了陈木胜。
香港电影究竟有多寂寞?
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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