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嘉丽
在香港电影院看了郑保瑞导演的《命案》,老规矩,先上票根!
还是那个名字特别摇曳的电影院!

这两天看到豆瓣开分7.5,四星居多,应该很多是身在香港的小伙伴,还有一些是专门跑来香港看的。评分人数虽然只有六百多人,但还是比较客观的。
从立意来看,电影是非常正能量的,但是,预计小伙伴无法在内地看到。
为什么这么说?
以下是全剧透式解说。

一个是天生有反社会人格的小伙子,天生喜欢幻想自己拿着满是血的刀,天生喜欢闻血的味道,做的事桩桩件件都表明他无可救药。
小时候在熟睡的姐姐床边摆满了刀,导致姐姐被毁容;稍微大一点就因为杀猫被警察抓了坐监;送外卖目睹命案现场,却激动地去闻被害者的血。
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你拼命去改变他,对香港的经济发展会有多大的意义?好像没有,对吧?
电影里用蚂蚁来隐喻杀猫少年的命运,可见导演自己也认为,大家不过是蝼蚁。

但是,杀猫少年却遇到了一个宁可自己疯掉,也要帮他改命的算命先生。
林家栋饰演的这个算命先生,在《命案》里的风格神似《神探大战》的刘青云。
他出身贫穷,父母都是精神病,他虽然很正常,但是时时刻刻处在害怕自己疯癫的恐慌中。
谈了恋爱以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女朋友面对他将来疯癫这件可怕的事,就自己离开女朋友了,结果女朋友为爱自杀了。
他自己从此就变成了算命先生,希望能努力为自己改命,撑到了电影开头。

当了算命先生以后,他一直在努力帮人改命。
这种努力,其实是他自己希望改命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如果别人的命可以改,他自己的命也可以,他就永远不用疯癫。
可惜,电影里第一个出现的小姐,就改命失败。
在电影开头展现了很惊艳的一幕假死埋人的场景。把电影的恐怖氛围烘托得很足,也把电影的基调从头到尾都建立得很好:暗黑、恐怖、诡异。

第二个改命的人,就是斯嘉丽开始说的那位杀猫少年。
林家栋在为杀猫少年改命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自己也进入了疯癫的边缘。
最后,他认为,如果自己在帮助少年改命的时候,牺牲了自己,自己疯癫了,那也不是失败,而是因为自己是花,花凋谢了才会结果。
说人话就是,他愿意为杀猫少年无条件牺牲自己。也就是对于改命这件事的执念胜过了他自己的人生。
结果他成功了。

杀猫少年最后在杀戮的诱惑中做出了选择,阻止了刺向警察的刀,而且还是当初自己杀猫时,把自己送进监狱的那个警察。
但是,在此期间,林家栋企图帮另一位小姐改命,却失败了。
这位小姐最后死于林家栋预言的死法。

这部电影是不是挺荒谬的?
一个算命的疯子,企图帮三个人改命,最终只成功了一个,但是这个成功的人,也不是什么善人。
当时看完这部电影,斯嘉丽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这个电影让人很容易就想到《神探大战》。

刘青云在《神探大战》里有抓鬼的执念,但凡他看到的鬼,他都觉得要绳之以法,因为他是个警察。但是,毕竟,他还曾经是个神探。这是命运选择了他。
而林家栋在《命案》里,他只是个普通人,他那么执着地想要帮助那个杀猫少年,很容易让人不理解,帮人帮到自己都疯了,至于吗?
放到内地的环境,可能很难理解,但是放到香港的环境,却觉得林家栋身上简直有佛渡有缘人的光环。

杀猫少年跟两位小姐代表都是香港最底层的老百姓。
他们身上都有原罪,干的都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行业。第二位小姐好赌,被男朋友和家人讹钱,但是自己也没有一技之长,做小姐是她自己选择的唯一的出路。
林家栋说,杀猫少年需要亲近水,需要做善事,说火克他,也说小姐要戒赌才能改命。
其实,说的都是普通的道理。
因为你容易暴躁,你不控制脾气,你容易伤人,所以才要你亲近水,克制自己的脾气,这一场场的法事的努力,其实是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努力。

但是,为什么林家栋要改变的都是这样的人?
导演在采访中说,这是同理心。
那些在生活中犯过错的人,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能不能帮助他们改变命运?你愿不愿意做那朵会凋谢的花?
斯嘉丽肯定没那么伟大,最近内地网络流行的是“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而香港电影却在教人们要做那朵为果实的出现而凋谢的花。
这种同理心确实让人感动。
而且,这部电影里都是穷人。
这很重要。

就像香港今年的贺岁片《毒舌大状》一样,不管票房如何,香港电影其实在讲真话,接地气这方面,是远远领先内地电影的。
第一位小姐最后按照林家栋的预言被杀了。她在改命的最后一瞬间,无法忍受假装被活埋,而最终真死。
电影似乎告诉大家,假如你确实无法忍受你不得不忍受的苦,就走不到胜利的彼岸。

第二位小姐也没有按照林家栋说的戒赌,在买彩票的时候被杀人犯盯上,最终被杀,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彩票,心想那是自己的五百万。
似乎也是在传递,如果无法遏制心中不劳而获的念想,而放任命运的大手对自己的蹂躏,最终还是会被命运玩弄。
杀猫少年虽然演员是比较帅的,但是演技木木的,跟林家栋一对比,确实让人觉得林家栋的演技纯熟得不得了。
这个少年前期确实没干好事,如果让斯嘉丽选,也不会去救这种人,香港几百万人口,多的是需要帮助的人。

但是林家栋选了他,为什么?
因为他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不是他自己选的,是命运选了他,就像林家栋自己一样,所以,正如斯嘉丽在前面说的,林家栋其实在他身上投射了对自己的期待。
他在少年身上看到一种身不由己的痛苦,于是他共情到了那种无奈。而那种无奈带来的所有的恶行,林家栋都不再计较。
他帮他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导人向善的行为。
帮少年安排在家里的茶餐厅免费给街坊派粥,让少年逢人就说吉祥话,还在他的墙壁上写满了经书。

虽然很多情节真的很好笑,但是看完斯嘉丽也会问自己,能不能对世界也有这样的同理心?
导演只是用一个非常极致的方式来唤起人们的思考。
不管这个人职业如何,曾经做过什么事,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给他们一个放下屠刀的机会?
不管导演怎么想,斯嘉丽就直接想到了19年以后的香港,不管当初曾经发生过什么,香港警察其实都在成为那朵花,拼命拉住大家,想要给误入歧途的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电影本身其实不会存在过度解读这种事,你的知识结构决定了你从电影里看到的世界,没有优劣之分。
不同的人通过电影看出不同的观点,对导演来说是好事,这是导演叙事能力的成功,就像好的文学作品,也会打开人们思维的大门。
银河印象的电影一直以来都会很关注命运无常这样的命题,然后展开小人物的挣扎,非常接地气,但是这次从算命这个角度来展开,跟社会主义国家无神论的形式不一样,所以,估计无法在内地上映。
但不能说明这不是一部好电影。
小人物在电影里能有一席之地,还是要感谢香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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