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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丨乔杉: “搓澡之王”演岳父, 靠肆意, 靠竭力

      我虽然也是个父亲,但两个女儿都不大点儿,觉着自己还小,所以一开始以为导演要我演万一帆。我回,我演女婿不太合适吧。易小星惊讶,想多了,你演岳父。

      好像每个人身边都能认识周东海这样一个热情朴实的大叔。我喜欢演这种身边见得到的人。

      有人说,我最出圈的角色都跟澡堂子有关,觉得我无论演啥都是“东北洗浴文化代言人”。我倒是觉得大家伙怎么评价都无所谓。

      “衬衫盖着裤,男人靠不住。衣服塞进腰,显瘦又显高!”一脸傲娇的乔杉提了提裤子,让影院的观众们忍俊不禁。

      今年五一档,一部笑点密集的喜剧电影闯进观众视野,成为五一档票房冠军。这就是由易小星执导,乔杉、范丞丞、马丽、张婧仪等主演的《人生路不熟》。截至5月11日8时,影片累计票房7.31亿元,也是内地影史五一档喜剧片票房冠军。

      乔杉在影片中饰演冤种岳父周东海,看准女婿万一帆(范丞丞 饰)不顺眼,开着大卡车,走上了颠簸搞怪的考察女婿之路。冻在猪肉上、后背被搓伤、掉进泥坑……岳父被女婿坑得越惨,观众笑得越开心。

      豆瓣电影票房小组里有一条热帖,“乔杉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喜剧底盘?”大部分留言回复表示赞同。搞笑自然不做作,让乔杉逐渐成为观众捧场的主要喜剧演员之一。

      从2010年辽宁卫视的《爱笑会议室》,到古早男频网剧《屌丝男士》,再到近些年的喜剧电影《缝纫机乐队》《沐浴之王》,乔杉一步一个脚印,积累了大量观众缘,也留下了许多名场面,如“我会瞬间移动——飒!”“我们伟大的国王要吃一份炒饼!”他的喜剧表演飞得起来,又贴近生活,笑完让人还想重温。

      “我不算有天分,只能多琢磨,一场一场地琢磨。”乔杉告诉影视独舌。在喜剧表演上,他有一种决然,细细琢磨每场戏的表演方式、情感厚度,不遗余力;在个人成绩上,淡然却是他的常态,“怎么评价我都行,只要大家伙高兴。”

      以下,是乔杉的讲述。

      我以为我要演女婿

      刚看到《人生路不熟》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代入的角色不是岳父,是女婿。

      去年春节时,易小星导演拿来了《人生路不熟》的剧本。我跟小星合作了快十年,熟悉彼此的创作风格,他执导的上一部电影《沐浴之王》,我也是主演之一。《人生路不熟》写了一对冤种翁婿从敌对到和解的过程,解压又温暖。

      我虽然也是个父亲,但两个女儿都不大点儿,觉着自己还小,所以一开始以为导演要我演万一帆。我回,我演女婿不太合适吧。小星惊讶,想多了,你演岳父。

      一开始心里有点抗拒,但转头一合计,正好没怎么演过年龄比自身大很多的角色,是个挑战,那就试一试。

      卡车司机,是周东海身上最吸引我的点(巧的是我在《沐浴之王》饰演的搓澡工也叫周东海)。剧组联络到开了几十年大货车的老师傅,我跟老师傅唠嗑,观察他们的形貌、步态、职业习惯、气质等等。中年老师傅微微发福,我就吃胖一些,还加了点晒斑,增加年龄感。

      我还发现他们普遍都很开朗外向,喜欢仗义执言,对生活充满希望。他们也真的很辛苦,一年365天,只有一天假期,就是除夕,剩下时间都跑在路上。我们现在收快递这么方便,离不开他们。

      这也构成了周东海的人物底色:善良质朴、热情豪迈、勤劳肯干,再带点乔杉式幽默的劳动人民。

      《人生路不熟》不仅是喜剧,还是一个情感浓度很高的故事,父女间的不解和包容、夫妻间的扶持、车队兄弟间的义气,还有翁婿从不对付到接纳的微妙情感。

      周东海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羞于表达感情,心里这么想着,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像他摔坏女婿送给女儿周微雨(张婧仪 饰)的求婚礼物那场戏,是全片父女矛盾爆发的高潮。拍摄前我们担心如果表现的情绪太过,观众会有突兀感。光生气是不行的,得按生活中能见到的方式生气。

      于是现场探讨了很久,我该什么时机摔,怎么摔,周微雨用什么语气回应,回应后我该什么表情。试了很多种语气对白,最后让周微雨柔软地说,“我听您的,不是因为我怕您,是因为我在乎您。”后来看观众反馈,这场戏有戳到他们。

      我一直在拿捏面对女婿时的状态,分寸过了就显得特别不善良,恶意毫无缘由。把握不好表情语气分寸的时候,我就想,将来我姑娘有对象了,我会是个什么状态。

      周微雨婚礼上的父亲发言环节,周东海准备了一张写了许多对女儿女婿未来祝福的发言稿,但千言万语最后又说不出来,“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请你把她送回我身边,别伤害她。”这是一个刚强的父亲放下身段,在跟女婿示弱。下台后,妻子霍梅梅(马丽 饰)问是不是哭了,我即兴来了一句“我没哭,我是打哈欠。”嘴硬又心软的周东海,活了。

      飞得出去,拉得回来

      《人生路不熟》我们拍得很愉快,即兴发挥也很多。比如,万一帆在澡堂壁咚周东海,我即兴加了一句“咋的,想亲叔叔啊?”;周东海一边合计女婿的问题,一边随手给霍梅梅拍照,也是我和丽姐现场碰撞的小笑点,最后效果还不错。

      我没有系统总结过我的喜剧风格,但整体上我会表现得偏实诚、生活流。我希望讲一个完整的故事,可能这个故事比较离谱,但你可以通过故事找到身边某个相似的人。比如周东海,好像每个人身边都能认识这样一个热情朴实的大叔。我喜欢演这种身边见得到的人。

      如果非要总结我的喜剧观念,我喜欢飞得出去,又拉得回来的喜剧。

      其实以前在《爱笑会议室》做的东西是最“飞”的。那时注重创意输出和喜剧效果的呈现。它给了我一个想象力的出口,创作上肆意放飞,比如《炒饼的故事》。当时积累了不少舞台经验,也很开心,大家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叫乔杉,是个演喜剧的。

      很多观众熟悉我是从《屌丝男士》开始的。我记得当时苏彪,也是《缝纫机乐队》的编剧,写了一个段子,是有幻想症的人去看心理医生,叫我过去演。我乍一看剧本,觉得太干,只能多琢磨肢体和表情,演成个“不太正常的人”。

      我觉得我不算有天分,只能多琢磨,一场一场地琢磨。《屌丝男士》我的戏份不算很多,但很多观众记住了我。听说现在视频网站上还能找到当年我的一些出演合集,这让我有点意外,也很感慨。

      参加《欢乐喜剧人》的时候比较痛苦。一边拍戏,一边抓头发想点子。当时团队主力就仨人:我,修睿,还有我媳妇儿莫丹,顶多再加上化妆师。我们不仅要排练,还要做道具、调音效等乱七八糟的杂活。每次坐最晚的航班回北京拍戏,拍完继续参加节目排练,想创意的时间也特别短,我都累瘦了。

      不过好在付出有回报,第二年我们上了春晚,演小品《快递小乔》。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真是以前不敢想的事儿。

      后来又碰到了几部好片,《缝纫机乐队》修车工胡亮,《沐浴之王》搓澡工周东海,《你好,李焕英》贾晓玲的父亲贾文田等等,角色都很接地气。

      年轻时拍戏,我总是后悔,想刚才要是这样处理多好,那样做就好了。现在我不跟自己妥协了,争取每场戏都让自己有“力竭感”,把能想到的创意都拍一下,多拍几条不同状态的,不给自己留遗憾,也对得起观众。

      大家伙高兴,我就高兴

      我是黑龙江哈尔滨人。打小我就喜欢陈佩斯,经常捧(东北腔běng)着电视看他的小品。我爸还给我买卓别林的录像带,在VCD上放,他们是真招笑。

      我不是喜剧表演专业出身。考中戏的戏剧表演时,老师看我能唱能跳能弹琴,又瘦又白净(我都忘了什么时候胖起来的),就给我定向成了儿童剧演员。不过我们也是各种表演都学,喜剧表演是课程的一部分。

      但没想到毕业即失业,根本接不到戏。为了糊口,我跟别人组团去乡下演戏,赶早上五点半的地铁,七个人演十四个节目,一天能赚八十块钱。当时我和我媳妇儿在通州租房住,她白天在电视台实习,晚上去路边摆地摊。我跟着她去卖货,“5块一串项链,15两串毛衣链”越喊越没底气。我想说的台词,不应该只是这个啊。

      在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谈梦想,确实很理想主义,但我觉着我就应该是个演员,我可以。我媳妇儿也觉着我是吃这碗饭的人,她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所以我从没想过放弃。

      也幸好没放弃,要不然世界上可能会多一个幽默的刑警(我爸、我的亲兄弟都是刑警)。

      儿时的乔杉与父亲

      现在观众的审美越来越高,喜剧创作必须与时俱进。我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在人堆里待着,蹲路边吃烧烤喝啤酒,啥样人都能见到,也能听到不少笑话。

      有人说,我最出圈的角色都跟澡堂子有关,觉得我无论演啥都是“东北洗浴文化代言人”。我倒是觉得大家伙怎么评价都无所谓。做喜剧的,就是为观众服务的。人家对你有意见或是给建议,是在意你,才讨论你,对演员来说是莫大的荣幸。觉着我好,人家捧捧场,我再接再厉;觉着我不够好,我就再继续努力。喜剧演员还是要拿作品说话。大家伙高兴了,我就高兴。

      【文/赵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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