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调音师这部电影男主角从一开始就与女主角结识并一起谋害了老明星吗?男主角并未眼瞎,因此在最后的车上看到了女主角杀死医生坐上来,为了自保才装作目盲解释自己来向女主角示好求生吗?警察这个角色真的存在吗?男主角最终杀死了女主角移植她的角膜吗?在这些疑问引发的种种想象和“真相还原”中,观众眼中的真实版本也必然会变得愈发黑暗而罪恶了。

而作为男主角“黑暗实质”的揭露,导演也给出了动物的意象:兔头拐杖----此前男主叙述中逃脱了死亡的兔子,实际上终究还是被杀,构成了“动物被杀”的象征作用。实际上,导演或许根本没有在影片中提供一个能够自洽的“真实版本”,他也不需要这样做,因为这种想象的空间,才是一个比任何版本都更加阴暗的存在--借由观众的想象力,阴暗的“真相”可以是无止境的。

导演借此,使得影片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在男主角叙述版本的故事中,他与女主角因肉体欲求的满足而将自己伪装起来,而为了掩饰自己而不断地被迫让一切走向了深渊,最终破除了伪装,无奈地迎接了自己“内在暴露”的黑暗命运,任何的谎言都会让你撒下更大的谎言,从而让一切宿命一般地不可挽回。

但是,在最后一个镜头的揭示中,观众自行去脑补“真实版本”,而这个版本的故事,只可能比叙述版本来得更加黑暗、并且基于观众的想象力而让这种黑暗无限地扩大。或许,男女主角从一开始,就是极恶。这种对“黑暗实质”的表达效果,要比“提供一个真实版本”的确切,来得更加巨大而有效。